残留在避难所内的防御措施显然没能阻挡乌尔比安的步伐。在清除掉数个陷阱,将一些伪装成物件的海嗣清除后,他站在了西塞罗的实验室中。 ...... 数天前,乌尔比安追踪到了深海主教西塞罗的痕迹。这位主教在力量与技巧上没能胜过乌尔比安,但对于延续生命这一点似乎颇有心得,在留下一截断肢后,他逃离了乌尔比安的追捕。以乌尔比安的习惯,他本该继续追踪这位深海主教直至他死亡为止。然而一个念头绊住了他的脚步: 一般而言,深海主教都居住在伊比利亚村镇周边,或是与村民住在一起以便传教。然而这里偏僻荒芜,这位主教受到袭击时身旁没有信徒,连恐鱼都不见一只,实在是太不寻常了。 除非—— 为了减轻心中的疑虑,乌尔比安决定暂时不去追踪西塞罗,而是搜寻周边土地,看看能否有所收获。几天以后,他发现了西塞罗的避难所兼实验室。 ...... 岩洞实验室中的一切都被收拾得井井有条,所有资料与书信都分门别类,整齐收纳在干燥的书架内。 乌尔比安对于西塞罗的研究不感兴趣,这些亵渎人类,在多种维度突破伦理道德的实验项目他已见得太多,他更关心的,是西塞罗与其他深海主教的往来书信。 平日里,当深海主教现出海嗣身形时,其研究与书信都会随着躯体的异化被彻底摧毁。 但这次不同,西塞罗明显没有料到自己会被深海猎人突袭。或许,那时他故意朝着反方向逃窜,就是为了让自己的资料不被乌尔比安发现。 出于谨慎,他还是简单阅览了研究目录。在确认那些毫无进展的研究内容确实无法对阿戈尔产生影响后,他把目光放到了个人笔记与书信上。 一些让他心惊肉跳的姓名出现在了信封上。 这些人分布于阿戈尔的技术院、科学院与艺术界,其中一部分早在多年前就被指认为深海主教。 然而其中大部分,至今仍在阿戈尔保持着相当的地位与影响力,只是看到这些名字,便能预计到深海教会对整个阿戈尔社会造成的破坏。 这只是个开端。 伊莎玛拉遭到狩猎后的密切交流、深海主教对于存活深海猎人的监视、阿戈尔的动向等信息通过书信展现在乌尔比安眼前。随着时间推移,伊莎玛拉的生物性质留在狩猎祂的猎人体内,该猎人的去向,其他海神的动向开始成为主教们更为关心的议题。在日期较近的书信中,主教们似乎达成了一些共识: 他们想要将狩猎伊莎玛拉的猎人送回海洋,只有这样,伊莎玛拉才能再次苏醒,只要让祂与引发大静谧的元凶会面—— 至于西塞罗个人的想法,他似乎认为大静谧将加速人类与海嗣的融合,阿戈尔或许会全面普及深海猎人改造技术,当一代代人类为了对抗海嗣而接受馈赠,便能从中孕育出他所期待的,完美的人类。因此,毫无疑问的,即使与其他深海主教理念不合,他仍参与到了这一计划中。 书信上的字词如同一张渔网,试图将深海猎人与阿戈尔扼杀其中,但直到最后,乌尔比安也没能拼凑出整个阴谋的全貌。他没有时间了。 在他伸手去取尚未阅览的信件前,海水突然灌入了实验室,冲力粉碎了西塞罗的一切研究。随之而来的,是恐鱼。 几乎将整个避难所塞满的恐鱼,它们游动着,撕咬着,想要将同胞从乌尔比安的躯体中解救出来。 乌尔比安举起了船锚。 盐风城的事件他早有耳闻,如今,深海教会还想设计捕捉他的猎人? 只要他知晓内情,只要他还活着。 这件事就绝无可能发生。